顺着信息技术的“藤” 扯出虚开团伙的“根”
云南百滇税务师事务所有限公司 2018-0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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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税务报
以三封异地协查函为线索，办案人员顺藤摸瓜，锲而不舍。随着税警双方利用信息技术调查的触手不断延伸，最终连根扯出一个为害10多省市、牵连200多家企业的涉农虚开团伙。
近期，江苏省东海县国税局稽查局根据三封协查函提供的线索，与公安机关联手办案，破获一起涉农企业虚开发票团伙案件。违法团伙通过设立46户农产品购销企业，向上海、广东、天津和河南等10多个省市的278家企业虚开发票2.1万多份，涉及金额16.8亿元，税额2.8亿元。
目前，涉案违法人员除2人被网上追逃外，已有31人被移送司法机关起诉。包括主犯王某强、杨某涛、张某永在内的22名违法人员被司法机关判处1年~13年不等有期徒刑。
外调追踪：
三封函件 牵出三户疑点企业
2015年4月，江苏省东海县国税局稽查局接连收到广州市国税局南区稽查局三封协查函。协查函称，广州某贸易公司等3户企业接受东海县某粮食经营部、某粮食销售公司和某粮食贸易公司3户企业开具的品名为玉米的增值税专用发票，但广州3户企业对外开票品名却为钢材等产品，存在变票虚开嫌疑，请东海县检查人员协助调查。
检查人员使用涉税数据“一户式”查询系统对东海县3户企业核查时发现，这3户企业情况雷同：成立时间短，均为2014年下半年新办主营粮食的购销类商贸企业；开票金额巨大，成立七八个月的时间内对外开票金额就达1.28亿元，其巨额销售额有悖行业经营特点。
检查人员按照税务登记信息分别约谈了3户企业的法定代表人、财务人员，发现企业法定代表人对企业情况毫不知情，3人均属被他人利用身份信息注册企业；而3户企业财务负责人员均为代账会计。代账会计向检查人员表示，3户企业背后的实际老板是一名叫张某发的人员。
检查人员随后核查了3户粮食购销企业银行账户，发现企业账户资金进出频繁，均当天进当天出，3家企业对公账户收款后立即转入名为唐某辉、唐某良和邓某梅的个人银行账户内，随后经由这些人员账户流回广州企业账户，呈现明显的资金回流。
经过外围调查了解到，3家企业背后实际经营人张某发竟是某乡镇粮管所的所长。检查人员随即对其进行了约谈，但张某发拒不承认企业存在虚开发票违法行为。
经核查，3户粮食购销企业存在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重大嫌疑。鉴于案情复杂、涉案金额巨大，检查人员立即向上级进行了汇报。东海县国税局决定将3户企业涉嫌虚开发票线索移交公安机关经侦部门，同时税警双方成立联合专案组对案件实施调查。
外调追踪：
顺藤摸瓜 税警联手追查违法团伙
涉案企业是否存在真实货物交易是判定企业违法性质的关键。
联合检查组决定先对企业上游实施调查，核实涉案3户企业有无粮食收购行为。公安机关利用全国人口信息查询系统，对3户企业对外开具的1762份收购发票所列姓名和身份证号码核查比对，发现其中绝大部分身份信息均为伪造信息。
同时，联合检查组根据从涉案企业采集的收购合同和货运信息，先后走访运输企业人员11人次，约谈合同注明的收购人员9人次，相关人员均否认与3家涉案企业有业务往来。企业采购业务调查和银行账户资金调查结果，以及协查函提供的信息均显示3家涉案企业业务虚假，存在虚开虚抵违法行为。
取得确凿证据后，专案组对张某发实施控制并突击讯问。面对证据，张某发承认企业存在虚开行为，并供述他是在两名外地老板王某强和杨某涛授意下成立粮食购销企业，利用收购发票虚抵进项后对外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并按照票面金额收取一定的手续费。
受人指使，设立企业对外虚开，综合调查了解到的情况，办案人员认为，张某发只是这起案件中的一颗棋子，其背后很可能隐藏着违法团伙。
办案人员马不停蹄，继续根据已有线索追踪涉案嫌疑人。依托征管系统，办案人员了解到3户企业的下游购货企业分别为位于广州、江西、河南等地的17户企业。结合张某发供述内容和相关线索，办案人员决定对位于河南省汝南县的2户下游企业实施重点调查。
经查，汝南县两家下游商贸公司均已走逃。两家企业经营信息显示，其货物进项品名均为玉米等农产品，但对外开票的销项品名却为钢铁和铝锭等工业产品，存在明显的变票虚开违法行为。
在当地工商等有关部门的协助下，办案人员了解到，汝南县两家贸易企业的法定代表人均非企业实际经营人，办案人员追踪核查，从经办人信息入手，最终查出汝南县两户企业均由马某华指使成立，同时当地税务机关确认，马某华即是两户企业领用发票人员和对外开票人。
专案组调查汝南县两户企业银行流水信息时发现，汝南县两户涉案企业与东海县3户涉案粮食企业之间，也存在经由个人账户中转的资金回流情况，并且居中流转资金的账户也为唐某辉、唐某良和邓某梅开设。按照案件调查过程中挖掘出的涉案人员线索，公安机关利用技术手段侦查确认，唐某辉、唐某良和邓某梅与授意张某发成立3家企业的王某强和杨某涛为姻亲和亲属关系，这些人员与汝南县两户企业的实际控制人马某华系同一团伙。
违法人员和违法事实逐渐浮出水面，公安机关布控追踪，成功对犯罪嫌疑人王某强和杨某涛等人实施抓捕。马某华逃逸，被公安机关网上追逃。
外调追踪：
乘胜追击 再挖43家违法企业
随着张某发、王某强、杨某涛等涉案嫌疑人逐一落网，3户粮食购销企业虚开违法行为水落石出。
案件调查虽然取得了成功，但办案人员心里却并不轻松。在对下游汝南县两家贸易企业，以及其他下游企业的核查过程中，办案人员发现，涉案下游企业还存在从东海县和连云港其他区县的农产品经营企业取得进项发票的情况。
综合到案违法人员交代的情况以及现有案件线索，专案组认为，连云港地区可能还存在与东海县3户粮食购销企业类似的涉农虚开违法企业。在上级机关的支持下，专案组决定将案件调查范围扩大到连云港地区整个粮食饲料经销行业。
办案人员依托金税三期系统和情报管理平台，筛选出连云港地区所有粮食、饲料等涉农企业200余户，并以企业法定代表人、财务负责人、办税人员等信息相同或互有交叉，以及企业交易对象和受票地区信息雷同等指标为标准，从中筛选出84户涉农企业作进一步调查。
为迅速打开调查局面，专案组召开案情分析会后决定，吸取前期东海县3户涉农企业查办经验，通过开展企业人员登记信息核查、追踪企业资金流，以及调查上下游受票企业业务真实性等方向入手，对84户目标企业实施调查，继而锁定虚开违法嫌疑企业。
办案人员兵分两路，一路人员核查84户企业经营状态，联系约谈企业法定代表人、实地核查企业经营情况、比对收购发票列明的身份证信息，同时分析开票流向和梳理银行资金流。办案人员发现，84户企业中有43户企业与东海县3户涉案企业在购销上具有同样特点：收购业务虚假、账户存在资金回流、下游受票方信息交叉重叠……专案组随即将43户企业列为涉嫌虚开重点调查对象。
通过核查43户企业的工商信息，并对企业注册经办人进行追踪调查，对企业领用发票人和办税人员开展约谈，办案人员逐渐锁定了43户涉农企业的幕后操控人许某友、李某祝、张某永等人。
另一方面，办案人员分析43户涉农企业开票信息，确定下游受票单位涉及广东、大连、山东、湖南等12个省市共278家企业。办案人员从中选取了位于广州、深圳等地的21家金额较大的受票企业先期实施外部调查。经过历时近20天的核查，外调办案小组确认，21家下游受票企业均与上游开票企业无实际购销业务，并且均存在进销项发票品目不同的变票虚开行为。在此过程中，专案组锁定了为下游受票企业提供资金回流周转“服务”的人员王某，并对其进行抓捕。王某落网后，如实供述了其受王某强和杨某涛指使，从事虚开违法活动的事实。
为彻底查清违法团伙情况、取得充分证据，将案件办成铁案，专案组先后奔赴各地，对上海、大连、天津、北京和湖南等10多个省市的200多家涉案下游企业逐一实施调查取证，其间共调取分析企业进销项信息资料16.15万条，银行流水信息13.11万条，工商登记资料576份，制作谈话笔录382份……在调查过程中，违法团伙骨干成员张某永、李某辉等其他人员一一浮出水面。历时一年零七个月，在专案组的不懈追踪下，虚开违法团伙被连根拔起。
经查，以王某强、杨某涛、马某华、张某永和李某辉等人为首的违法团伙，指使张某发、许某友、李某祝等人设立46家涉农购销企业，虚构农产品购销业务，向下游其设立的空头公司和其他商贸企业虚开发票2.1万多份，涉及金额16.8亿元，税额2.8亿元。
目前，涉案违法人员除马某华、李某辉2人被网上追逃外，已有31人被移送司法机关起诉。主犯王某强、杨某涛、张某永在内的22名违法人员被司法机关分别判处1年至13年不等有期徒刑。
税案评析
抓住战机 以点带面
江苏省东海县国税局局长 王晓刚
本案是一起典型的团伙虚开违法案件。违法人员结成团伙，隐藏于幕后，指使他人成立多家农产品购销企业，虚构购销业务，对外大肆虚开发票非法牟利，涉案金额大、涉及地区广，违法性质恶劣，严重扰乱经济和税收秩序，造成国家税收流失。对于此类涉税违法行为，税务机关必须联合公安机关快查速办，严加惩治，以打击违法分子的嚣张气焰。
善用信息技术，借助各类软件工具和大数据分析研判涉案信息，为案件查办提供支撑，是本案查办工作的一个亮点。案件查办过程中，办案人员利用省局数据管理平台调取涉案企业购销货物名称等经营信息、利用电子税务局实名采集系统调取相关人员身份信息、利用电子底账系统查询上、下游涉案企业，利用安防管理系统调阅监控录像分析嫌疑人特征……在此基础上，办案人员利用大数据技术对各个系统获得的信息数据整合筛选、智能分析，为调查方向的确定和调查取证工作的顺利完成创造了条件。
在将最初立案的3户涉农企业违法问题查清后，专案组并没有就此止步，针对前期案件调查过程中，下游企业有部分发票来自连云港地区其他涉农企业这一线索，结合违法人员情况，综合研判，果断决定对当地整个粮食、饲料经销行业实施全面核查，事实证明，这是一个乘胜突击、以点带面的妙招，不仅扩大了战果，将违法团伙连根拔起，使违法人员无一漏网，而且通过开展行业全面核查，规范了粮食、饲料购销行业税收秩序，净化了税收环境，提高了税收监管效能，起到了查办一个案件强化一个行业管理的作用。
作者：卢京伟 李廷茂 金红
来源：中国税务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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